女人 小鳥 星星 米羅作品 絢爛登台

2013061908:57
女人 小鳥 星星 米羅作品 絢爛登台
【吳垠慧/台北報導】

米羅與畢卡索年輕時就已是知己,圖為米羅伉儷(左一、二)和畢卡索(右)合影。(吳垠慧攝)
 
紅色、黃色、藍色,點點的星空和翱翔的飛鳥,西班牙藝術大師胡安.米羅在畫布上、雕塑裡綻放出歡愉的花朵,讓人看得目眩神迷。來自西班牙巴塞隆納米羅基金會美術館(Fundacio Joan Miro)、馬約卡皮拉爾米羅基金會美術館(Successio Miro)和米羅家族收藏的八十六件油畫、石版畫、織品與雕塑,八日絢爛登台。
 

睽違十多年,米羅的作品再度踏上台灣寶島,主要展出一九六○至七○年代的代表作,尤其是以女人、小鳥和星星為主題的作品,台灣觀眾可一窺這位超現實藝術家旺盛的創作生命。當中最珍貴的五件油畫《洞穴之鳥II》、《太陽》和《月亮》等,是米羅孫子胡安.旁耶.米羅(Joan Punyet Miro)個人珍藏,《月亮》是米羅送給他十歲的生日禮物,顯見祖孫情深。
 

「女人.小鳥.星星-米羅特展」由國立歷史博物館、旺旺中時媒體集團時藝多媒體共同主辦。米羅是廿世紀西班牙代表藝術家之一,與畢卡索、達利並稱西班牙三大藝術家。因為造型、色彩簡潔生動,無論是大人、小孩都能徜徉在他自成一格的迷人宇宙中。
 

米羅一八九三年生於巴塞隆納,一九八三年於馬約卡帕爾瑪辭世,享壽九十。很少有藝術家像米羅這樣,終其一生不斷學習、突破,拒絕因襲自我風格,從寫實、野獸到超現實主義,又從反覆推敲萬物的形式與用色,歸納出一套獨有的宇宙符號,因此,米羅的造型形式和用色看似簡單,卻有嚴謹的構圖與視覺的平衡效果,呈現出詩一般的氣質。米羅曾在筆記中寫道:「我的作品應該像首由畫家譜曲的詩。」可見他的藝術是融合了畫與詩。
 
在所有符號中,女人、小鳥和星星最常出現。米羅的「女人」,沒有青春常駐的臉龐,也沒有性感的身體曲線,多半只有清晰可辨的性徵,或變成概念化的「人物」,簡潔的結構不需要眼睛、頭髮甚至是性別,變成符號化的「人」。
 
不若其他藝術家風流韻史不斷,米羅和妻子皮拉爾廝守到老,皮拉爾的體貼和無怨付出,讓米羅得以全心創作。因此,女人對米羅而言,不僅是繆思女神,也是孕育眾生的母體、粗壯堅韌的樹木,繁衍並護衛綿延的生命,展品《夜晚的女人與小孩》、《月光下的人物》、《月光下的女人》、《女人》中,女人的形象就被化約成大樹或符號化的線條,水滴狀的造型則象徵乳房。
 
米羅從大自然汲取無數的生命元素,包括最高層的天體元素,也就是太陽、月亮和星星。米羅放棄它們的原型,將空間留給更為細緻的記號,如經常可見的「米」符號,就是代表星星。
 
2013-06-10 中國時報
 

眷戀故鄉 馬約卡成精神原鄉
【吳垠慧/台北報導】

米羅60歲那年回到馬約卡帕爾瑪興建工作室,在這裡度過晚年生活,工作室內現仍保留原貌,以及生前未完成的畫作。(吳垠慧攝)
 

左下圖為工作室外觀,是建築師好友塞爾特設計。(吳垠慧攝)
 
馬約卡為歐洲盛名遠播的度假小島,近年尤以德國人最多,來自世界各地的私人遊艇停泊在港口,都是為島上明媚風光、舒適氣候所吸引。馬約卡島帕爾瑪市也是米羅的精神原鄉,米羅的外婆、妻子都來自馬約卡,六十歲那年,他決定在馬約卡帕爾瑪興建夢想中的工作室。而今他的工作室仍保留原貌,包括生前幾幅未能完成的畫。
 

雖然米羅是工匠之子,但他的氣質反而比較接近農人,他眷戀故鄉的土地,即使遠到巴黎、紐約,最後仍會回到馬約卡。而他埋頭苦幹的工作方式,以及對田野的著迷,都和童年在馬約卡外祖父家的經驗有關,米羅常帶素描簿在鄉間畫圖,當時他已具備寫實描繪景致、單一動植物的能力,顯見對於繪畫的認真態度。
 
因此,他在建築師好友塞爾特為他設計的帕爾瑪工作室內外,擺設許多從當地農村蒐集來的民藝品和農務用具。米羅喜愛撿拾自然或人工廢棄物。在外人眼中毫無價值的東西,在他的眼裡卻有無法預期的聯想與變形,生鏽的罐頭、破爛的籃子、牛下顎骨、龜殼、燉鍋、水龍頭、榔頭、香水瓶、廁所紙架、甚至餓死的貓乾屍等,他把這些東西妥善擺放在工作室內,等待一股精神的力量穿透想像,就能讓它們產生奇蹟似的連結,釋放出能量與光芒。
 

米羅曾說:「自然中最微小的事物即是整個世界,我在原野及海邊找到所有的創作主題,無論是片段的錨、海星、橡膠版、刀軸,以及古怪的蘑菇頭與葫蘆等七十七種不同的形狀都能成為我的作品。」
 

米羅是個工作狂,他曾描述自己的工作狀況是:「我早晨工作。我下午工作。當我不工作時,想的也是工作,即使在睡覺時,我繼續在潛意識想著工作。」
 
八十六歲那年,米羅以夫妻之名在馬約卡創設皮拉爾米羅基金會」。米羅過世後,帕爾瑪政府為他成立展覽館,現由孫子龐耶負責營運。
 
2013-06-10 中國時報
 

蒙特洛伊 供給他靈感養分
【吳垠慧/台北報導】

蒙特洛伊在加泰隆尼亞語中指的是「紅色的山」,特殊的土壤顏色讓米羅甚為喜愛。(吳垠慧攝)
 

米羅以現成物拼組的著名作品《逃離的女孩》。(吳垠慧攝)
 
米羅的藝術生涯在小鎮蒙特洛伊(Mont-Roig)起步。一九一一年,米羅來到蒙特洛伊自家農莊養病,這裡的陽光、泥土涵養他的創作能量,在此米羅瘋狂投入創作。蒙特洛伊也成為米羅的藝術原鄉,每當創作耗損過度、筋疲力竭之時,米羅就會回到蒙特洛伊補充能量,供給再次起飛所需的靈感養分。
 
米羅自小就顯露對繪畫的天份與喜好,但他的雙親是殷實之人,他們要求紀律也期待米羅能務實工作。米羅的父親米格爾.米羅(Miquel Miro)是鐘錶工匠,對金銀工藝都相當拿手,母親杜洛蕾絲.費拉(Dolores Ferra)為馬約卡島帕爾瑪的工匠之女。因為興趣與父母的期待有落差,米羅在成長過程中與父親的關係疏離,個性也顯得謹慎有些孤僻。
 
為了滿足雙親的期待,米羅年少時在巴塞隆納達瑪與奧立維化學五金公司擔任會計人員兩年,因無法適應加上罹患傷寒,辭掉工作到蒙特洛伊休養。這座米羅故居現被當地政府保留下來並計畫整修,希望未來能對外開放。
 
蒙特洛伊在加泰隆尼亞語中意指「紅色的山」,是距離巴塞隆納南方一百英哩外的小村莊,居民多務農。當地特殊的地理環境,與別具特色的慶典活動,都被米羅吸收並轉化為創作元素,他在蒙特洛伊海邊收集各種造型奇特的自然物,假以時日再變裝成藝術品。
 
展品《蒙特洛伊》具備人物、鳥和星空等元素,湊在一起好不熱鬧。《洞穴之鳥II》描繪蒙特洛伊米山上,以天然石穴為鳥巢的鳥群,疏密相間的方格網絡就是抽象化的鳥巢,鳥的雙翼則以兩片三角形色塊表現。小鳥代表自由,飛行也使得鳥成為天地連結的象徵,米羅說:「鳥飛越空間,可將我們帶離地面至更高處,到達不為土地所束縛的想像夢幻之境。」
 
2013-06-10 中國時報
 

米羅符號 讓巴塞隆納更美
【文/吳垠慧台北報導】

←米羅孫子伉儷與巴塞隆那米羅美術館館長,來台參加米羅展開幕。圖/吳垠慧台北報導
 
走在巴塞隆納街頭,除了可以感受到人們朝氣十足的活力,令人印象更為深刻的卻是隨時可「撞見」的公共藝術,網羅國際知名建築師與藝術家,如普普藝術大師李奇登斯坦的《巴塞隆納女人頭》、歐登柏格的《被丟棄的火柴》都在觸手可及的馬路邊,建築師法蘭克.蓋瑞在巴塞隆納港邊竪立的「大鯨魚」,為藝術融入生活的絕佳範例,讓巴塞隆納成為名符其實的「藝術之都」。
 

↑米羅的公共藝術《女人與小鳥》,聳立在米羅公園旁。圖/吳垠慧台北報導
 
 一九九二年巴塞隆納為奧運舉辦城市,米羅的雕塑《女人與小鳥》放大版被安置在米羅公園的噴水池裡。米羅公園毗鄰過去的鬥牛場,二零一二年加泰隆尼亞自治區通過禁止鬥牛的政令,之後鬥牛場被改造大型商場。

 
《女人與小鳥》是巨大的柱狀體上放著喇叭狀的空心圓,上頭有如彎月般的小鳥停佇,而柱狀體上有一道長形裂縫,暗示女性性徵,表面又以黃、紅、藍等馬賽克磚拼貼,觀者可馬上辨識出是米羅之作。

 

↑米羅在巴塞隆納蘭布拉大道上,以馬賽克磚拼組成的公共藝術。圖/吳垠慧台北報導

 
在人潮川流不息的蘭布拉大道(La Rambla),也有米羅以馬賽克磁磚拼貼的可愛圖案,簡單的黑、白、紅、藍、黃色塊,勾勒出宛如宇宙星體運行的意象。蘭布拉大道南接地中海港口,北接巴塞隆納廣場,兩側咖啡館、商店、市場和鮮花亭林立,過去有「花街」美稱。
 

↑La Caixa銀行標誌
 
米羅深入巴塞隆納人的生活,就連總部在巴塞隆納的La Caixa銀行標誌,都委由他設計。La Caixa為西班牙第三大金融機構,擁有六千五百多家分行。一九七零年代末銀行為了建立企業識別系統,決定委由米羅設計。
米羅創作出一面掛毯,一顆藍色的星星和兩顆不相連的紅色圓,象徵小朋友在小豬撲滿存錢,也就是儲蓄銀行的功能,令人莞爾。
 
2013-06-10 中國時報
 

創作路徑 深受高第影響
【文/吳垠慧台北報導】

↑高第的建築已成為巴塞隆納的重要景點,圖為米拉之家,完成時被認為外型像鬼屋。圖/吳垠慧台北報導
 
米羅生在巴塞隆納,死後也安葬在這裡,他體內流著加泰隆尼亞的血液。在地中海豔陽與流傳數個世紀的地中海傳統洗禮下,造就出高第、卡薩爾斯、米羅、達利等多位舉世知名的加泰隆尼亞建築、音樂與藝術家。米羅毫不諱言自己深受高第影響,「我想我的創作路徑,和高第有相當密切的關連性。」
 
安東尼.高第一八五二年生,一九二六年意外身亡,畢生建造十餘處建築幾乎都在巴塞隆納,其中七處被列為世界遺產,好似永遠蓋不完的聖家堂、奎爾公園、米拉之家、巴特略之家等,都是觀光客朝聖之地。
高第以敏銳觀察力,從大自然中汲取建築元素,在設計中追求和體現大自然。高第發現大自然並不存在純粹的直線,因此他的建築設計的最大特點,就是幾乎看不到直線。
 
米羅在巴塞隆納藝術學院聽到高第的演講後,深受感動。兩人僅短暫地見過一次面,但加泰隆尼亞的傳統文化,讓他們對於大自然與生物都有近似神祕的崇敬,
兩人的創作都像是大自然的延伸,各自展現出一套特有的符號型態學。此外,高第和米羅在事業起步時,都曾在家鄉受到嘲笑。
 
除了從大自然汲取靈感,十一、十二世紀的加泰隆尼亞藝術,也帶給米羅恆久的印象及深刻的影響,狂放不羈的色彩、地中海羅馬式畫作與建築的神聖奇特性,千年之後,透過米羅的手誕生出獨特的現代藝術花朵。
 
加泰隆尼亞豐富的傳統文化與藝術表現,在「加泰隆尼亞國家藝術博物館」(Museu Nacional d’Art de Catalunya)中一覽無遺,這座雄偉矗立在巴塞隆納蒙特惠奇山上的美術館成立於一九三四年,館內藏有羅馬式時期至廿世紀中葉的加泰隆尼亞藝術,橫跨哥德式、文藝復興、巴洛克至近現代。
 
一九三五年,米羅在一封給俄羅斯抽象藝術家康丁斯基的信中寫到:
「你一定要在巴塞隆納停留幾天,這朝氣十足的城市,沒其他特點,就是充滿藝術活動,你一定要去美術館看加泰隆尼亞的原始人,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2013-06-10 中國時報